清明节将至,看着川流不息的祭扫人流,我不由自主地思念已离我而去四十年的母亲。
我的母亲离我远去已将有四十年了,那是1987年初夏的一天,由于脑溢血的复发,她深度昏迷了三天,再也没有醒来,她静悄悄安静地走了。那年她76岁,不能算是长寿,但是她能活动这个时候还真不容易。
记得1965年的暑假,我父亲患肝癌走了,那年我才17岁,是高中一年级升高二的暑假。送走了父亲,母女两商量着重要的问题:是我顶替父亲的工作还是继续读书。那时候,我的哥哥在南京中医学院就读,我母亲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十四块一角,要供一个大学一个高中两人读书,显然是困难重重。我在惆怅徘徊,在极端矛盾的思索的时候,我母亲却毅然作出了让我继续读书的决定。她说:“我的儿子读大学,我的女儿也同样要读大学,不应该条件困难而影响她的前途,这是我的责任与义务。”
为了让我继续就读高中,她把家中仅有的一件像样的家具——大衣柜卖了,生活中能省即省。由于家庭经济困难,在学校我申请到了学杂费的减免。母亲的决定使我有了继续就读的机会。尽管在1968年全国掀起了上山下乡运动,我没有机会考大学,插队入户到了昆山。但我的母亲对她的决定一点也不后悔。她说:“只要有理想,机会会有的。”1975年由于我母亲身边无人照顾,我从农村回到了苏州,进了工厂。我始终不断寻找着读大学的机会,圆我的大学梦。1983年我终于如梦以偿,我考取了广播电视大学,1986年顺利毕业,我没有辜负我妈对我的期望。
还有一事也使我终身难忘,1969年我哥大学毕业后准备结婚。那时候我哥刚分配到工作,我家还属于贫困户,没钱买家具。只能想法把家里房间的地板撬出来做家具。那时候我还在农村插队,根本没有到谈婚论嫁的阶段,而我的母亲在做家具的时候也给我做了一个三联五斗橱,这款在当时还很新潮的,说是以后给我结婚作嫁妆。她说: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,我会平等对待。”
我母亲在1983年第一次患脑溢血中风,患病后她留下后遗症行走不便。但是她为了支持我读电大,努力克服生活的困难,尽量使自己生活自理。我读电大的时候,是我生活最艰苦的时候,真是上有老下有小。我母亲经常对我说:“是我拖累了你,以后我走了你的生活会越来越好。”我母亲走了近四十年,我们的生活像芝麻开花节节高。然而,我的母亲却没有享受到这甜美的生活。那时生活虽然是贫苦的,但母亲的思想是高尚的,她没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。使我在生活的道路上处处意识到女子也要自尊、自爱、自重、自强。谁说女子不如男,也时时激励着我的生活与工作。
如今我也做外婆了,我们的思想意识应该随着时代的进步比我妈更进步。我没有辜负妈妈对我的期望,我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活出自我的精彩。
妈妈,愿您在天堂生活的健康快乐。
我永远思念我平凡而伟大的母亲。
苏州市老龄工作通讯团 任惠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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